手持白虹笔落星辉

 

近来几日温度突然就跟跳崖似的直直的往下跌,冻得我连忙拿出了收进柜子中的羽绒服,故虽正值清明假期,是出去游玩的好时机,我却碍于那寒冷的温度,只能宅在宿舍里,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宋词。

本来外面妖风呼啸,心情也如温度一般低迷,可一句词却突然蹦入眼帘:“男儿到死心如铁,看试手,补天裂”。这是何等的万丈豪情!我突然就振奋了精神,再细细看写出这般豪迈诗句的好男儿,原来是辛弃疾。

辛稼轩的诗词,自初中以来就学过不少,还记得当时语文老师对他诗词风格的评价,几乎算是统一口径:豪迈奔放,慷慨悲壮。诚然如此,作为豪放派诗人的代表人物,不同于青莲居士的酒入愁肠,三分化为剑气,七分酿成月光,绣口一吐,就是半个盛唐的浪漫,也不是李清照半掩在帘后身形比黄花还要削瘦的婉约忧愁,他的词大声镗鞳,小声铿鍧,横绝六合,扫空万古,自有苍生所未见,刘辰翁《辛稼轩词序》说:“自辛稼轩前,用一语如此者,必且掩口。及稼轩,横竖烂熳,乃如禅宗棒喝,头头皆是;又如悲笳万鼓,平生不平事并巵酒,但觉宾主酣畅,谈不暇顾。词至此亦足矣。”

先前我一直以为稼轩就是个词人,有着万丈豪情,笔落星辉的词人而已,可是后来我发现,他不仅可以在纸上涂抹出一篇篇笔势浩荡,智略辐凑的文章,还是一位熟稔军事,能手提白虹,上阵杀敌的将军。更准确的说,他的主业是将军,副业才是诗词。稼轩出生时北方久已沦陷于金人之手。他的祖父辛赞虽在金国任职,却一直希望有机会“投衅而起,以纾君父所不共戴天之愤”,并常常带着稼轩“登高望远,指画山河”,并且稼轩自己也不断亲眼目睹汉人在金人统治下所受的屈辱与痛苦,这一切使他在青少年时代就立下了恢复中原、报国雪耻的志向。

稼轩少年时便上阵杀敌,并表现了他惊人的勇敢和果断,使他名重一时,洪迈在《稼轩记》中描述到:“壮声英概,懦士为之兴起,圣天子一见三叹息”。宋高宗便任命他为江阴签判,从此开始了他在南宋的仕宦生涯,这时他才二十三岁。

宋孝宗一开始也一度表现出想要恢复失地、报仇雪耻的锐气,所以在他南宋任职的前一时期中,曾热情洋溢地写了不少有关抗金北伐的建议,像著名的《美芹十论》、《九议》等。尽管这些建议书在当时深受人们称赞,广为传诵,但已经不愿意再打仗的朝廷却反映冷淡,只是对辛弃疾在建议书中所表现出的实际才干很感兴趣,于是先后把他派到江西、湖北、湖南等地担任转运使、安抚使一类重要的地方官职,去治理荒政、整顿治安。一心只想收复河山以补天裂的稼轩深感壮志难酬,纵然栏杆拍遍,也找不到同心之人,内心感到越来越痛苦,倩何人唤取,红巾翠袖,揾英雄泪。

稼轩开始想要归隐,可即便归隐,他仍怀着一颗以英雄自许、绝不甘沉没的心灵。他把别人的一生苟且活成热血,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、见我应如是。”却奈何只能在自己的小园中,遥望青山,在夜晚让铁马冰河入梦来,继续那补天裂的伟业。

郭沫若先生这样评价这个既能手持龙泉,又能笔落星辉的文人将军:

铁板铜琶,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;

美芹悲黍,冀南宋莫随鸿雁南飞。

也希望台湾能早日回到祖国的怀抱,希望天,也不要再裂。

  (控制学院  张玉娇)